夜色沉下来,曼哈顿雪越下越大。 街道静得出奇,雪盖住了车道和人行道,连出租车的灯都看不见。整座城市像是被一层厚重的白色压住了声音。 blackcastlecapital高层,周越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把他的表情衬得格外冷淡。 他没有动,盯着屏幕上的财务模型,一页一页翻过,2019年加入公司,五年时间,他从analyst一路升到vp,现在是最年轻的sectorlead,管着中国线的growthequity业务。 这速度,在blackcastle不是常规操作。 他的每一步都算得精准:交易节奏、项目节点评审、投委会站位。他不犯错,也不犹豫。他知道自己要什么,至少,看上去如此。 纽约的封锁从那个春天开始,航班越来越少,他和北京那边,父母各自家庭的联系只能靠电话和网络。 他晚上常常站在公寓窗前,看着外头空荡荡的街,连世贸广场都黑着灯,那条每天走去上班的路,现在像废弃片场,霓虹灭了,玻璃幕墙只反出他一个人。 他盯着那道倒影,安静得像在看另一个人。 忽然,他抬手,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圈,又一个,但很快雾气爬满整块窗,他看不见外面,也看不见自己。 弟弟寒暑假会从北卡飞来看他,“哥,你瘦了。”弟弟总在临走前说,语气轻,却掩不住眼里的担忧。 “工作忙。”他总是这样回,避开那双想看穿他的眼睛。 送走弟弟后,公寓安静得出奇,沙发还残着体温,空气里有薯片的咸香味,但这些痕迹很快被静默吞没,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像从没人来过。 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是靠和夏知遥聊天撑下来的。 从小学到大学,从北京那个大院到哥大的红砖校园,他追着她走了十六年,夏知遥她是他对门的姐姐,大他四岁,她是他青春期所有躁动不安、不可言说情绪的起点和终点。 在她上大学之前,他总是跟在她身后走,小时候像个黏人的尾巴,长大后像道不被察觉的影子,也像某种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执念。 他们在纽约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