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氤氲中,沈知懿的指尖颤了颤。 “恕老朽直言,娘子这心疾怕是……”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将帕子从沈知懿的手腕上取下,摇头叹息: “不治之症,老朽亦无能为力。” 药碗“咣当!”一声被失手打翻在地,瓷片四分五裂,浓黑的药汁溅得满地都是。 丫鬟春黛扑向床边,红着眼难以置信道: “周大夫定是诊错了!” 春黛慌乱中死死抓住周大夫的手腕,不肯让他将帕子收回药箱,神情急切: “您再瞧瞧!你再好好瞧瞧!我们娘子这般年轻,怎可能患上不治之症!定是您诊错了!!周大夫,您再好好瞧瞧!!” 周大夫长叹一声,摆了摆手正要说话,床上的沈知懿压着颤抖的嗓音开了口: “周伯伯,我……” 她到底没忍住哽咽了一下,原本娇艳的眼尾染上薄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还有多少时日?” 这一声周伯伯,让原本蹙着眉的周大夫也瞬间微红了眼眶。 十六岁的姑娘正是明艳如花的年纪。 然而床上的沈知懿却穿着一件素色襦裙,全身上下首饰少得可怜,只有一只花样老旧的银镯,晃晃荡荡吊在不堪一握的细白腕子上。 饶是他行医多年见惯生死,见到此情此景,心里也不免生出深深的惋惜。 “娘子的阳寿长则半年,短则……短则怕是连明年开春都到不了啊!”周大夫叹息一声,“不过倒是有一味‘血竭’或可治好娘子的病,只是——” 周大夫浑浊的叹息混着炭盆中的噼啪声传来: “那味药早已销声匿迹上百年了。” 销声匿迹上百年…… 那同不治之症还有何异。 春黛的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 周大夫摇头: “娘子这病,最忌讳忧思过度,老朽斗胆劝娘子一句,凡事……看开些吧。” 一年前沈府那件事京城谁人不知。 虽然沈家做下那等十恶不赦之事是罪有应得,但眼前的少女终究无辜。 周大夫叹了口气,收拾了药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