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以池一个人呆坐在餐桌旁边,愣愣地对着一桌子酒菜,眼里没有焦距。 她是个相当漂亮的姑娘,黑色的头发白净的脸,眉眼又温柔又婉转,很耐看。 不过像现在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瞳孔里没有光,不聚焦,不像活人,越漂亮就越瘆人。 她一整晚都在等一个人。 她已经等了那个人整整五年。 桌上的菜是她精心准备的,已经冷透了,香味散尽,也失去了刚出锅时诱人的色彩,死气沉沉地瘫在餐桌上,等着谁把它们倒进垃圾桶。 突然,漆黑寂静的窗外远远地传来一声汽车喇叭,非常缥缈,一不小心就会被忽略。 艾以池耳朵轻轻一动。 刹那间,她就像又被人重新安了电池,脸上的表情生动起来,噌地站起身,雀跃到大门口,踮着脚尖,巴巴地伸长脖子张望。 她紧张地捏着拳头,脸红了,心偷偷跳得飞快,期盼能等来两束渐行渐近的光,一直停在家门前,再慢悠悠开进车库里去。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艾以池的脚尖踮得疼了,脖子也仰得酸了,她眼中明亮灿烂的神采渐渐熄灭,飞快的心跳也趋于平缓。 临渊市的夏天永远潮湿闷热,墙根底下的蟋蟀聒噪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除此以外,就静悄悄的。 黑夜里的鸣笛声更像是一种错觉,艾以池扶着门框,慢慢垂下脖子,脚跟落地。 她仿佛电量用尽,拖着双腿,一步一步挪回了屋里。 外面漆黑,室内却很亮堂,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过了11。 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今天就过去了。 艾以池拿起手机,翻了翻屏幕上好几条没有打通的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 她的拇指犹犹豫豫地在绿色呼叫键附近徘徊,看了眼时间,终于狠下决心,咬着牙,再次拨打了那个没有回应的号码。 没打通。 听筒里嘟了几声,又是那个熟悉的冰冷女音:“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正忙……” 艾以池放下手机,没有了再打的勇气,颓丧地歪在沙发上,抬头,看墙上挂钟,时间飞快地向0点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