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 晨曦柔和,薄雾散去,昭阳宫外的玉兰花一夜之间尽数绽放,白如玉雪,美不胜收。 金兰端着一盆冒着热气儿的温水从后院往正殿走来。 银兰守在殿外,见金兰终于回来,迎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银盆,低声问:“怎的去了这么久?”往日烧盆热水只需半柱香的时间,今日竟用了一炷香。 金兰解释道:“缸里的水用完了,去井里打的水,费了些时间。”话音落下,金兰便看向禁闭的殿门问:“娘娘醒了吗?” 银兰摇摇头:“还没呢。” 两人站在殿外等了半刻。 良久,金兰抬头看了眼天色,见日头已经升至半空,现已将近午时,神色便隐隐着急起来。 “时辰不早了,该唤娘娘起了。”金兰担忧道:“今日还有事儿,不能再让娘娘睡了。” 银兰见盆里的温水已经半凉,也知不能再等下去。 于是金兰便往前走了几步,抬起手意推开房门。 可也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传来动静。 一道轻缓且慵懒的嗓音在空气中响了起来:“进来吧。”女子的嗓音柔媚,语调婉转多情,听如空谷幽兰,闻如仙音悦耳,勾人心弦,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跟着轻颤。 闻声,金兰和银兰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与昭阳宫这大气、寓意精美的三个字宫名相比,这屋内的陈设就显得极其简单、朴素,一眼望去别无长物,唯有立在床榻前的那扇用金丝绣制的九尾玉狐屏风奢华精致,与这简朴的屋子格格不入。 这是昨日娘娘亲自下库房挑选出来的屏风。 也是唯一没有被大夫人看上而搬走的东西。 古文里有载:狐狸主妖,惑人心魄,是不祥之物。约莫就是这个原因,大夫人才没有将这面屏风搜刮走吧。 不曾想,娘娘昨儿个竟亲自下库房将这东西挪了出来,还摆放在床榻前极其显眼的地方,将原先那面青竹流水素雅的屏风给换了下去。 金兰的视线落在那扇屏风上绣的九尾玉狐之上,与其对视,心有疑惑,她记得,娘娘以前也是觉得狐狸妖媚,毫无端庄得体之风,不喜这屏风才将其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