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凄冷,冷月高悬。 从镜月泽湖底氤氲的湿气在潋滟的湖面上蒸腾。明荒紧握缰绳,顺着月影向南望去,观星塔上灯火通明,直插云霄。“出发吧”明荒回身望了望,大军整军齐备,士气高昂。随着号令一声声传下,黑甲军齐齐呼应,高举明家大旗,世人素知明家以凰为家徽,黑色凰旗似乎散发着一种魔力,指引着大军前进。一时间,无数黑影遮蔽了湖面的星月。 明荒独自下马,站立在镜月湖边,看着湖影倒映的人像。“这便是最后一战了吧”身后突然出现一位黑袍老者。明荒回头,微微诧异,“不是让老师今次就不用随军前来了吗,老师身体抱恙,南朝大势已去,理因好生修养才是。” 黑袍老者双眉紧锁,摇头道“虽已攻陷盛京,然云家挟镜月泽为天堑,我们部队虽多,却不擅水战。此番倾巢而来若是失败,怕是老夫有生之年也无法见你一统天下。” 明荒心中明了,自从云历324年在北寒起兵之日,他每战必是身先士卒,从不留后路,才有了如今将南朝逼入镜月泽以南,天下已有一半在手的局势。但是北寒向来凄冷荒芜,人民皆不擅水,如今南下大军在这闷热潮湿的大泽面前,士气不知已低落了多少。苦战五年,国家穷困潦倒,士兵大多都已厌倦战争,思乡心切溢于言表,今次南下十二万大军,可用于渡泽进攻的其实不足六万,如若有丝毫闪失,怕是今生再难跨泽南征了。想到这里,明荒远隔万丈水面,抬头注视着高耸入云的观星塔,心中既坚定又彷徨。 坚定是对皇权的渴望,彷徨是对战术的无奈。镜月泽太大太宽,大军难以横渡,东面比邻黑龙泽,虽然黑龙泽较窄,但有一只万年黑龙在此驻守,世间无人敢横渡。 突然月影变得模糊,湖面升腾起大雾来。一袭红衣来到明荒的面前,“赤玉?”赤玉点了点头,眼神有些犹疑,欲言又止。 “怎么?”明荒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妥,赤玉乃前锋大将,此时理当在登船先头之列。然而箭在弦上,大军已登船过半,赤玉站在原地吞吞吐吐,只叫明荒心中一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王可知晓云家的传说?”还是赤玉打破沉默,明荒抬头看她,明亮的眸子亮如星辰。她的手紧紧握着长剑,内心忐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