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抽展了身姿,迎上光才惊觉又是一春。 建立二百多年、经历了十一位君主的大业国,在其都城大夜中,仍维持着繁荣的模样。商贾叫卖攘攘,同游人的笑闹混在一处,春光所及,正是一片熙熙和乐的场景。 小童阿麦挤过人丛,猫进那条隐蔽的狭巷,才松了紧绷的面皮,眼里亮了神采——他听着了伙伴的声音。 “黑麦子来了!黑麦子来了!” 刘斧子、张小鱼,还有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都朝他亲热地招呼。 “你们在玩什么?” “你来晚啦!我们在玩‘做皇帝’呢,我是骠骑大将军,李绣绣是娘娘,刘斧子做的老皇帝!”张小鱼得意地踩在石头上,演着个趾高气昂的大将军。 刘斧子压着嗓子,装着大人物说话:“小麦子,你把嗓子捏尖些,来做我身边的九千岁吧!” 但阿麦觉得这是“小人得志”。刘斧子家最有钱,回回皇帝都给他做,张小鱼受了长辈叮嘱,也捧着刘斧子、跟他好。不过一个刘斧子封的什么假将军假太监,有什么可得意的? 阿麦沉着脸,蹦石头似的蹦出字眼来:“不、做。” 张斧子惊奇地盯他问:“为什么?你以前都做的,怎么今天不行?” 砖壁间钻出的黄白草茎,散发着阴雨天前才有的阴湿气,还有不可细究的臊腥味,一齐钻进他的鼻子里,说不上香臭,只是安全而压抑的味道。 阿麦一瞬有了打喷嚏的冲动,在瞥见李绣绣头上崭新的红头绳时,却猛地一并收回了目光与啊切,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别说是太监,就是做皇帝,也没什么好玩的!” 后头这句话是阿麦在早餐摊帮工时,听两个颇有来头的客人议论的,他们说皇帝是个糊涂脑袋、暴君!阿麦不懂,但这样说仿佛自己也满揣见识。 “那你想玩什么?咳嗯......你说,你说什么好玩?” “做杀手。”见震慑住了眼前三个小伙伴,阿麦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能打鸟,古有荆轲十步杀一人,今有我阿麦十步落一鸟!” “阿麦,你还会打鸟?”李绣绣惊讶的眼睛又圆又亮。 “当然了!我不仅会,还是十里八乡打得最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