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姈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张嘤嘤哭泣的脸。 那姑娘捂着半张脸,一半雪白皎洁,另一半 微松的指缝间渗出隐隐鲜血,肤色雪白的脸上是一双幽怨动人的眼睛,吓得时姈呛了水,剧烈咳嗽不止。 一旁的丫鬟葭倚焦急地替她拍背。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时姈才发现眼前的景象不大对。 垂着翠绿杨柳的湖岸,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头顶着熊熊烈日,身上还湿漉漉一片。 那姑娘就坐在离她只有四五步远的地方。 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只盈满泪光的剪水瞳带着浓烈的幽怨,直直盯着她,身边还有一盏稍微扭曲变形的灯笼。 “你没死,我的脸却毁了。” “荣安县主,秋瑾自问待人和善,可我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我看重什么,你便要抢什么!” “是不是真要毁了我的一切,你才会觉得痛快!” 一阵微风自湖面上吹来,吹在身上有点冷。 时姈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纤指轻按眉心。 那姑娘的哭腔满含幽怨的恨意,听在耳中却莫名地没什么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她明明窝在紫佳佳的小公寓里睡午觉。 怎么一睁眼就到这里来了。 葭倚见她皱了眉,脸色发白,一副很难受的模样,连忙脱下自己的褙子给她披上。 “姑娘可还撑得住?要不咱们回府,赶紧让府医瞧瞧?” “县主伤了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说话的是那伤脸姑娘的丫鬟。 “谁伤人了,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说错了吗!要不是县主故意抢花灯,硬将我家姑娘的脸往树上磕,她的脸也不会伤得这般严重。” “我们县主自幼病弱,连推人的力气都没有,这点京里的许多人都知道,她怎么可能有力气将人的脸往树上怼,反倒是孟姑娘,将我家县主推下了湖,险些丧了性命,这笔账敬国公府定会记得清楚!” “分明是县主要害我家姑娘,才失足掉进了湖里!颠倒黑白,仗势欺人,原来你们敬国公府就是这等作风!真让人恶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