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南方小城,爬山虎遍布的一片老城区内,沿着青苔遍布的小巷往里走,最深处是一栋三层小楼,白墙黑瓦,门扉大开,光线晦暗的堂屋内,高瘦的少年跪在灵位前,脊梁挺直,头却压得很低。 昨天他父母的骨灰盒才下葬,今天他的大伯父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老爷子上门瓜分仅剩的这间院子。 良久,江柯缓缓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哑,“爷爷,你的意思呢?” 一旁座位上的江老爷子闭着眼睛,声音含糊不清,“小柯啊,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管不了了……” 江柯垂在一侧的手指动了动,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 他的父亲好赌,早年间数次连累家里人,甚至把江奶奶气到中风,江奶奶中风走后,那点仅存不多的父子兄弟情算是彻底断了。 听着老爷子的态度,江柯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他站起身来,哑声开口,“这个院子我不要了,就当做是孝敬给您的赡养费,希望爷爷你能度过一个安乐的晚年。” 十八岁初长成的少年,眉宇间透露出的却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和决绝,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从今以后,我和这个家,这里的所有人,再无半点关系!” 老人家握着拐杖的手一颤,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然而接收到江家大伯警告的眼神,终究没再说出一个字。 江家大伯对江柯主动放弃这间院子的行为很满意,但还是假惺惺地掏出钱包,心疼地抽出一沓薄薄的纸币递过去,“你看你这孩子,说什么断绝关系。这钱你拿着,就当是大伯赞助你去b市上大学的学费,将来要是有出息了,可别忘了大伯的好……” “不用了。” 江柯面无表情地拒绝,压了压眉眼,眸底神色讥讽,“亏心事儿做多了,我怕您将来绝子绝孙,以后死了也没个一儿半女替你守孝,所以这些钱,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压棺材板吧!” 不再去看江家大伯气急败坏的丑恶嘴脸,江柯拉上行李箱,挎着背包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白色t恤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锋利的弧线,少年单薄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雨雾中。 …… 与江柯家几墙之隔的另一栋小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