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一个长匣子似的东西便从面前的硬石头路上飞掠过去了,溅了奚草一身的脏泥水。 奚草身上穿的是阿爹留给她的衣服——上边儿是大绿的马甲,下边儿是大红的裤子,脚上还扣着一双透明的粉色凉鞋,都是崭新崭新的。 但是现在,这套新衣服却沾上了脏水。 无视路人投来的怪异眼神,奚草走到了一处屋檐下,然后脱下马甲,从里拿出一张兔皮袋子后,把它扭成一股,用双手拧了起来。 奚草手上不敢使太大的力气,怕把衣服给弄坏了。 这时浑浊的泥水竟像小瀑布一般往下淌,弄脏了脚下的平整而没有缝隙的石头。 “哪儿来的乡下妞啊!”一道粗鲁的叫骂声不知道从个门缝泄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男人提着拖把出现在了奚草的面前。 “这里是超市,弄这么脏客人还怎么来买东西啊?” 那拖把在胖男人手里成了耙地的耙子,一下子戳到了奚草的脚前。奚草侧过身,迅速地翻了个跟头,直接蹦到了三米开外。 奚草心道还好脚上动作快,没有让那东西磕到自己脚上,否则如果她的脚稍微下意识一抬,这个男人至少得飞出去五米远。 毕竟,上次老家那头发疯的水牛用角来顶奚草时,也毫不意外地被她一个反肘给撞飞出去了。 听阿爹说,打伤城里人是要赔药费的。奚草摸了怀中装钱的兔皮袋子,知道自己根本没那么多钱。 再说了,阿爹临死前让她来城里投靠姑姑挣生活,现在她身上的盘缠还得拿去买吃食填肚子。 “哟吼,还会点三脚猫功夫。”胖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然后将拖把靠着墙一竖,双手叉腰,气急而笑:“你这一个跟头搞得我那几块地板都沾上水了!合着超市是你家开的?” “糙糙柿,是么子?”陌生的词在奚草的舌尖上打了一个圈儿,终究被问了出来。 胖男人听奚草的声音虽然磕巴,神态却是十分自若,一点也没有印象中那种乡下人的畏缩感,于是心里那股蔑视竟然减轻了许多。 但他嘴上依旧保留着那份“城里人”的高人一等。 “超市就是超市!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