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柳,稀疏的干黑枝条上抽出了些许嫩芽。这难得的一点新绿像是唤醒了沉睡的大地,带来了些活味儿。 沈巧挎着木盆,手中拎着木桶,低头小心地走下河边的小台阶。一旁的老妇听到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向旁边挪了挪。 “今儿个来得有点晚,咋啦?睡过头了?” 沈巧笑着将盆放下,里面有几间脏衣服,“昨晚上家里有客,折腾得有点晚。” 她抬手伸进河水里,被冰得猛地缩回来,倒抽了口冷气。 老妇笑着提醒,“这才立春不久,水还凉着呢,这都能不小心了。” “没睡好。”沈巧讪讪地笑了下,应声慢慢将衣服浸湿,一点点适应水温。 “那肯定没睡好,到嘴的鸭子没吃到哇!”隔着两个人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怪笑起来,故意大声道。 沈巧闻声顿了下,随后如无其事地搓衣服。听声音就知道是邻居家的铁蛋他娘。这人那张嘴素来厉害,又有双“顺风耳”,她本就没指望昨晚的事能瞒过她的耳朵。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周围正在捣衣的女人们手下都轻了几个度。 铁蛋他娘逡巡一圈,见众人都竖起了耳朵,这才装模作样地感叹道:“昨晚上,傅家那小子可悄摸回来了。谁不知道他在京城里那是当大官,晚上带回来的车队光挂着的灯都要照得天透亮,那气派的。” “铁蛋他娘,街里街亲的,谁不知道他的气派啊?”一个少妇忍不住插了嘴,这是嫌她唠叨,想她快些说重点。 周围稀稀拉拉响起应和声和笑声,铁蛋娘瞪瞪眼,等人安静些了才继续。 “气派谁不知道啊,不过昨晚上最气派的估计还是傅家小子带了个京城姑娘回来。长得可白净了,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和我们这边的野丫头不一样,对吧,巧姐?” 周围人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了沈巧的方向,这沈巧自小父母双亡,是傅家养大了她,这么多年虽没个正经说法,但几乎人人都觉得她是傅家给养着的童养媳。可是随着傅家长子当了官,她这童养媳就配不上啦,年纪十八了傅家也不给说亲,这等着看她热闹的人可不少。 沈巧从刚才就没说话,听她叫自己,才撂下手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