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沉,玉兔东升。 雾气缭绕的河面上,有一艘客船从南往北慢悠悠的划过,隆冬时节,咔嚓咔嚓的破冰声突兀而又细碎。 “停船,停船,前面好像有人。” 枯树寒鸦,被她惊得四下逃窜,花容探着身子,两个小厮跑到跟前,一同望去。 明晃晃的月光下,似乎有个人挂在冰块上,一动不动。 “是个死人吧。” “小姐,别救了,省的惹麻烦,夜黑风高,怪渗人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提防,花容已经跳到冰块上,抬眼,沉稳命令,“把绳子扔过来。” 那人受了剑伤,又在水里泡了些许时辰,若非年轻体健,恐怕已经见了阎王。 众人合伙把他抬进船舱,简单的包扎后换了衣裳,躺在花容床上。凄白的脸,剑眉斜飞入鬓,鼻梁英挺,失了血色的唇紧紧抿着,模样倒是好看。 花容捏着他手腕,粗略的诊了下脉搏,又从随行药箱里取出几味补气养血的药丸,撬开他下巴,塞进去后一抬脖颈,那人闷哼出声,继而没了动静。 “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从扬州启程,路上各种琐碎耽搁,走了有七八天,再有两日便能回到青州府。 这一趟收获颇丰,花容见到在京城做官的表哥宋寅,恰逢他休沐折返扬州,花容便跟着听了好些坊间趣事。 去扬州本是为了相亲,可惜,花容到底辜负了表姨和她爹的良苦用心,成功把那位公子变成了异性兄弟。 鸡鸣雾薄,船从凝雪桥下淌过的时候,已经到了青州府的地界,那位受伤的公子,连眼皮也不曾睁过。 花容揉着眼睛走到船头,远远看到菜市口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凝雪桥头有人瞥见花容,立时扯开嗓子叫喊,“花家小姐回来了,花家小姐回来了。” 这一喊不打紧,原本赶着往菜市口跑的人,纷纷驻足,交头接耳,场面蔚为壮观。 花容托着腮帮,颇为头疼,这么多年,说来说去,无非都是些陈词滥调。 花家小姐相亲又失败了。 花家小姐又要回来祸害孟府公子了。 花府街头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