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灯节,乃春节年俗中最后一个重要节令。这一日家家户户都要在门口挂上一盏花灯,吃元宵、放鞭炮,早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习俗。 身为本朝唯一女捕快,慕晚鱼跟几个同僚在街上折腾半宿,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二九年华的大姑娘,也顾不得梳洗换装,一头栽倒在枕头上昏睡过去。 次日醒来,发觉窗户上白茫茫一片。窗棱纸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冷风顺着缝隙往屋里跑。 慕晚鱼打了个喷嚏,裹着被子趴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探头对门外喊了一句:“爹,外面是不是下雪了啊?” 窗外无人响应,只偶尔听见几声稀疏的脚步声。慕晚鱼抬手狠狠搓了搓有些冻僵的脸,挣扎着从被窝里钻出来。 一只脚刚踏出门外,便深深陷入雪窝里。慕晚鱼趔趄了一下,连忙扶着门框站稳身体。抬头看向自家小院,惊觉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就连门口上挂着的那盏鲤鱼红灯笼,也已经变了颜色。 望着深及小腿的白雪,慕晚鱼有些傻眼。下了这么大的雪,她今儿还怎么上街当差啊! 老慕正在灶台边坐着烧火,看见自家傻闺女还在院子里站着,连忙伸手招呼人:“丫头,水已经烧热了,快过来洗脸。” 慕晚鱼这才回神,连忙答应一声,蹦蹦跳跳往厨房里跑。 汇京是大燕朝的都城,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十四年前慕晚鱼跟老慕从家乡逃难过来,爷俩穷困潦倒,只能蹲在大街上要饭。后来有人发现老慕会些木匠活,便请到家里做短工。 一二来去的,爷俩便靠着做工在山脚的村子里置办了一处宅子。这小院倒也不大,只有一座正房和一间厨房。 慕晚鱼小的时候,跟老慕都住在正房里,爷俩一人一间屋,半夜醒了有个照应。 十岁之后,慕晚鱼夜间醒来的次数逐渐减少。老慕寻了个机会就搬了出去,在厨房里盘了个矮炕,一直住到了现在。 慕晚鱼洗了脸,梳了头。熟门熟路的给老慕把被子叠好,隔扇撤掉,又搬出桌子放在炕上。 老慕锅里倒了热油,打了两个鸡蛋,大刀阔斧的开始炒菜。 慕晚鱼坐在桌子边托腮看着她爹。过了这个新年,老慕正好是五十六岁。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