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一日。 天气阴,下大雪。 最近的北京干而冷,气象台发布了寒潮预警。 今天是唐小姐想离婚的第六天。 雪正在漫天飘,沉积在院子里种的红须朱砂梅上,雪厚重,压的枝干倾斜。 唐柏菲照例睡到上午才起床,穿一身石榴红睡衣,趿拉着毛茸茸的拖鞋去洗漱,随手拍了点精华。一切收拾完毕,坐在床前地毯上,靠着床,蜷起腿,拿起那本再熟悉不过的杂志翻。 这是mussey杂志社寄来的样刊。 封面是她的照片。 照片里,唐柏菲波浪黑发,丝质大红长裙,鼓风机把她头发吹起,摄影师按下快门,记录最美瞬间。封面角落一行小字,写着——潜力平面模特唐小姐。杂志的第32页还有关于她的采访,问题都十分会抓痛点,第一个是,您今年有去米兰时装周的打算吗?国际三大时装周对您有邀请吗?最后一个是,当初为什么放弃服装设计专业来做平模? 好不容易被采访一次,那几百字她看了不下十遍。唐柏菲指尖摩挲着光滑纸面,最终把杂志合上。 屋内太闷,暖气太足了,她站起来开了窗户。 小二楼的大红酸枝木窗朝外开,唐柏菲趴在窗台上,支着头,看到手机里一条未接来电。 毛晚栗打来的。 按键,拨回去。 几秒后接通,那边人很激动:“要死啊——不接我电话!” 唐柏菲平静地把手机拿远,等那边喊完了,再放到耳边,“是真的要死了——如果不能和他离婚,我真的要上吊了。” “是哈,一哭二闹,你还就差最后一个了,”毛晚栗告诉她:“认命吧,唐小姐。对了,我找私家侦探替你打听过,他没前女友,这很可疑,侦探说,他大概率是有隐疾。但是,你换个角度想也不错,不用履行夫妻义务。” 前面是雪点子扑簌而来,背后又是阵阵暖意,唐柏菲莫名烦躁,轻哼一声,“连你也看我笑话。”身体憋的闷气化为一股力量,让唐柏菲狠狠踢了下墙根,不出意外气没撒出来,脚特别疼。 特别特别疼。 唐小姐要气哭了,大喊:“那我把他便宜卖给你,反正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