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你胆敢对主子用粗,当真欺我大房无人么?” 少女气急败坏的呵斥裹着阵阵瓷裂声,堪比那锐器刮蹭墙面,挠心刺耳得紧。 “筠姐儿,话可不能这样说,老奴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刘嬷嬷皱眉躲过迎面的杯盏,眼珠子往内室一瞅,心底嘲讽,语气却还恭敬着,“您瞧,珩哥儿还病着,您在这儿嚷嚷,扰了珩哥儿修养反倒不美,不妨遂了老夫人的命,去闺房安心待——。” “不,我不嫁!” 魏婉筠红着眼眶竖起一身的利刺,犹如被激怒的小兽,“分明是那魏宛瑜惹的祸事,害了我兄长不说,到头来,凭什么拿我去顶?” “刘嬷嬷,多说无益,何须在此同她磨嘴皮子?” 却是二房当家的谢氏领着丫鬟婆子赶来了。 刘嬷嬷心知耽搁不得,索性手一挥,五六个大力婆子齐齐上前,将魏婉筠围住拉扯着就要往外拖。 “哟,升堂会审呢,这般大的阵仗?” 不紧不慢声音,揶揄的语气,在一阵纷杂中炸响,实在突兀得紧。 闻声,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循声望去。 床榻上,倚枕斜立的少年面色微白,双眸轻阖,正抬着右手虚虚掩唇。 待呵欠罢了,他轻飘飘一个眼风投来,唇边含笑,“都瞧着我作甚,继续。” 甚至还伸手示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魏婉筠,趁两个婆子发愣的功夫,作势就要咬人。 婆子哪料到娇滴滴的姑娘也会这种手段,下意识便缩了手。 魏婉筠寻空逃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惊喜地揪住床上之人的胳膊,“二哥,你醒了?” 魏攸宁迟疑一瞬,视线自双眼通红的少女落回自己手上。 “嗯,二哥醒了。” 魏攸宁沉浮宦海数十载,也算见惯风浪。 等闲小事,轻易无法乱她心弦。 然直至此刻,她仍觉血液滚沸,久久难平。 只一垂眼,便可瞥见左腕的那串星月菩提。 触手生温,一片润泽。 不是那从小伴着她的菩提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