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映疏双臂掩在身前,脊背微弯,垂首匆匆走过小路。 尚未开春,乡间草木却早早发出嫩芽。院前立着一棵高大梨树,被黄昏的光一照,眼前满是墨色,星点嫩芽像极了绽开的小花。 足下枯枝“咔嚓”一响,姚映疏身形一顿,停驻原地举目四望,见屋内无人,放心大胆地推开院门。 三间青砖瓦房被院门簇拥,院内辟有菜地,此时唯有两行萝菔。菜地旁用栅栏围着鸡舍,几只母鸡“咯咯”叫唤,似在欢迎主人归家。 姚映疏给鸡喂了把草,快速进入西厢房。 她搓搓手,哈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两张足有脸大的烧饼。 一路揣着回来,烧饼还冒着热气,姚映疏将其中一张藏在枕下,在木头墩子上坐下,双手捧着饼小口吃着。 烧饼的馅料是萝菔丝,算不得稀奇,但里头夹了稍许油渣,一口咬下去油润十足,让姚映疏眉头舒展,水润鹿眼含笑。 她胃口不算大,吃了一张烧饼便已饱腹,团起油纸正欲处理,回头一看,床头坐了个人,一脸满足地吸吮指头,脚边落了张油纸,和她手里的一模一样。 姚映疏噌一下起身,手指着人控诉,“姚二桃!你又偷吃我东西!” 坐在床头的姑娘约有十六七岁,穿着褐色衫子和长裙,辫子又长又粗,发尾微有枯黄。她生得还算清秀,只是肤色微黄,加之眉心折痕深刻,一双大眼睛一瞪,显出几分不好惹来。 此刻双手环胸,理直气壮回:“你住我家的吃我家的,我吃你几张饼怎么了?” 姚映疏气极,“要不要让我替你回忆回忆,这房子究竟是谁出钱建的?” 姚二桃心虚,底气不足反驳,“大头虽然是小叔出的,但爷奶和我爹都出了银钱。再者我爹替小叔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够抵一间屋子吗?” 说起被征兵后杳无音信的爹爹,姚映疏心情不佳,懒得和姚二桃掰扯当年建这房子时,她爹足足出了一半的银钱。 且这些年来,大伯大伯娘在她身上花销的,还没那房子的零头多。 姚映疏默不作声拾起油纸,团两下准备扔到灶膛里烧了。 她不吵不闹,姚二桃反而浑身不适,跟着姚映疏去了厨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