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立夏了,但醒来时周身仍然一阵阵地发冷。 陆痕钦微微蜷了下手指,贴在手背上的胶布把皮肤拉扯得紧绷难受,药水打进去,才发现自己半条手臂都是麻的。 他闭着眼,眼皮下的瞳孔轻微浮动了下,那些刻意压低的窃窃私语飘进耳朵: “我是建议他住院的,一个人在家里发生这种事情,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但这都第几次了?” “是,这次是小剂量的,但也洗胃了,他好端端的碰那些东西干嘛?家里请不起园艺师了?” “行,下次不碰了。”陆痕钦突兀接腔,嗓子像是被沙砾粗糙磨过。 他皱了下眉,像是嫌弃自己这嘶哑的声音一样闭上嘴不吭声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下一秒如石子投入水中,立刻活跃起来。 “呦,终于醒了啊?怎么样,有机磷农药喝进去带劲吗?” 陆痕钦拧着眉掀起眼皮,看着眼前阴阳怪气的一张脸,瞥了一眼床边的吊瓶:“白昊英,你扎完针就可以走了。” 刚才还轻手轻脚怕吵到病人休息的白医生这下什么顾虑都没了,他一拉椅子,硬是在地毯上拖出些动静,撇嘴:“没断气的人说话就是硬气,行。” 对呛间,白昊英动作娴熟地撕开一次性注射器外包装,开药、抽吸,针尖扎进皮下,拇指一推,药水送得又快又急。 麻木的手臂终于有了点反应,陆痕钦的手腕小幅度地痉挛了一记,用力闭了下眼。 白昊英斜着眼睛觑了自己的好友一眼,正欲再阴阳几句,余光却骤然扫过陆痕钦手腕皮肤上蜿蜒虬曲的瘢痕,那股子从小就油嘴滑舌的劲一下子消了。 手腕内侧的瘢痕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因为下手的时候太利落狠戾,缝针后依旧看得出当时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粗糙翻卷的暗红色皮肉边缘微微凸起在苍白的皮肤上,叫人很难忽视。 都过去三年了。 白昊英收敛了嬉笑的神态:“你昏迷期间,我每隔30min给一次阿托品,你小子命大,好歹没什么事,但阿托品的副作用比较明显,所以你现在口干、心率快、意识模糊都是正常的。” 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以后不要干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