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徴蹲守的第二日,那只鬼显形了。 “就是那个东西舔我家官人的脚底板!” 妇人扯着他的青袖,指着前边那个佝偻逃窜的身影,激动道:“小道士你看见了吗!” “我去看看。” 一阵冷冽的风荡过来,谢徴才要走,又被她抓住了袖子。妇人低头往他脚下看去,拍拍胸脯道:“穿鞋了穿鞋了就好,被舔一下是要瘸的,要当心!” 谢徴点头,耐心一笑:“姐姐别担心。” 抬手顺平被妇人揪皱的袖褶,谢徴放眼预判那只鬼的走向,目光所及,黑压压的一片脑袋,人声鼎沸。 时值寒冬飘雪,邑州此地举办宴神会。 若非答应帮那位姐姐抓鬼找回她官人的魂魄,谢徵会找个屋顶等着观戏,毕竟此戏精彩程度,他年幼在中州就有所耳闻。 “往年一大把年纪演个少年神仙,假得很呐,今年用毛头小子用得好。” “前几出那个花样繁多,真的会飞似的。” “还不来!杀魔那场戏怎么还不来?” 谢徴听着周遭人的讨论声,逆着人潮向前走,嘈杂愈嚣,他在袖中掐诀,一息之间摒去所有干扰,只听见一种吭哧吭哧的进食声。 三步五移,谢徴甫一靠近,吃东西的人警觉地回了头,一张豁裂的嘴里叼着个生牛蹄子。 “能好吃吗?” 谢徴一符带着火星子甩去,那鬼从椅上弹起来,抱着牛蹄跳进街道宴神巡游的队伍中。 一阵摇铃碎响,齐整的踏步唱喝由远及近。谢徵算了算距离,估摸能在巡游队伍到这之前将鬼拿下,便持着玉柄拂尘从人群头顶一跃入长街。 那鬼附在人身跑得竟也格外快,谢徴追了段距离,听两侧百姓接连诧异。 “嗳?今年杀魔戏前还排了出新的?” “那人抱着个啥?牛腿?” “扮小道的那个蒙脸,一定是长得对不住人啦!” 谢徴:“……” 前方一段很陡的大下坡,鬼影渐矮,谢徴凝气扑了上去将那人用符按在雪地里,平稳的滚下长坡。 “是什么癖好专挑腿啃呢?” 谢徵把牛蹄子从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