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盛村。 接连下了五六天的雨,整个村子都被阴雨连绵倾盖,因此那从云层里透出来的微弱夕阳就显得格外难得了。 临近晚饭时分,村里到了秋收后不怎么忙,大多数农户都会趁闲窝在自己院子里剥苞米或是提早准备过冬的柴火。 眼下天刚刚放晴,眺目远望斜阳余晖、团云翻滚,混上满鼻息的新鲜泥土味,很是有点沁人心脾。 只是这种美景是入不了梁春凤的眼的,她向来嗓门大,此刻一出屋闻见挥散不去的药味愈发恼火。 “你说说你能干成点什么事?!我花银子娶你来是为冲喜的,那病秧子在你的照顾下没半点好转不说,现在连药都煎糊了!真不知道花那么多钱娶你进门有什么用!” “还有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熬药?!我交代你问的话你到底问了没?!” 骂完闷声不吭蹲在药罐子旁边的小哥儿她仍不解气,转头又向一旁劈柴的丈夫发难。 “那孩子病得重.....大夫交代了药一定要熬够时辰。再说要不是你让梨哥儿一天到晚的干活,他也不会累到犯困把药给煎糊了。我这刚把药重新熬上,总得等言之身子好些我才好开口去问吧。” 梁春凤冷冷一哼:“吃了那么多药都不见好,我瞧八成是不中用了,得!又白花一笔银子!走走走.....你赶紧进屋去,把要紧事给问清楚了!” 简建成重重叹了口气,甩开梁春凤推搡他的手:“言之还有口气在呢,现在就问不大好吧?” 梁春凤更不耐烦:“有什么好不好的?他在咱们家一寄养就是十五年,吃了我多少米粮?况且哪次病发我没给他请大夫,这花的都不是钱呐?不趁现在还有意识没病糊涂早点问,难不成等入土了把魂召来问?”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简建成低声呵斥,不管怎么说简言之也是他的侄子。平日里梁春凤怎么克扣苛责他都不管,可这要命的事,他不能由着梁春凤胡来。 梁春凤才不管这些,见他不愿意去,索性把笤帚一扔:“行,你不去那我去!等回头拿了钱我全留给儿子,你休想用一分!” 简建成拦不住她,也懒得拦她,只望着梁春凤气势汹汹的背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