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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每年冬至,城郊默林都会飘起细雪。
有人说曾见一白衣人独坐梅下,膝头放着半块残砚,砚中盛着血色的墨。
当雪粒子落在砚台裂缝,便会开出小小的梅,花瓣上凝结的不是霜,是糖霜与血痂凝成的琥珀。
说书人在酒肆讲古,总爱说起这个故事。
有人笑他痴,说生死有命,何苦执着;也有人红了眼眶,想起自己藏在心底的疤。
而故事的最后,说书人总会指着窗外的梅树:"
诸位可知,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不是断刀,是思念;最浓烈的墨,不是血墨,是未说完的牵挂。
当雪融时,那些藏在砚台裂缝里的春天,自会破土而出。
"
暮色渐浓,沈砚之站在梅树下,任雪落在肩头。
他知道,林青蘅从未真正离开——那些刻在砚石上的疤痕,绣在素绢里的血线,凝成糖霜的血痂,都化作了梅树的根。
当春风再起时,每一朵盛开的梅,都是他们未完的重逢。
他弯腰拾起一片落梅,花瓣上的雪水渗入掌心旧疤。
恍惚间,他听见熟悉的轻笑从砚台裂缝传来:"
沈砚之,墨又干了。
"
雪粒子簌簌落下,覆住了梅树下的残砚。
而泥土深处,新的芽正穿透血痂与银箔,向着光明生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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