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宇宙疗养院总局。 康柯踩着亿万星辰汇聚成的楼梯,慢慢下楼。笔挺的白色军装上,整齐密布的勋章熠熠生辉。 “康柯·鲍沃尔,特殊编号I-45142-00B-T01。” 办事员拿着纸质档案,落后几步跟在他身后,以示尊敬:“入职987年整,共完成三兆零四千五百一十四亿独立世界的疗养任务。” “根据您与我司签订的劳务合同,您距离自然退休的业务指标,仍差一次疗养任务。” 办事员飞快侧脸,无声大骂了一句“总局不要脸”,但转回头还是公事公办:“方才您已在任务榜领取最后一次任务。” “按照我司的《任务接取管理条例》,我需要再次向您确认以下事项:” “是否知晓该任务系【噩梦级难度】?” “是否知晓该任务有【死亡】的风险?” 这些问题,办事员其实觉得没必要问。 虽然眼前的军装男人面色苍白,看起来病殃殃的样子,但白色军装上那些数不清的金属勋章,和他身上那种寒铁与血锈的凛冽气息,只要稍微靠近,就足以让人明白这人并不好惹。 康柯抬手轻捏了一下军装的领带结:“知晓。” 他不着痕迹地拎住领口,用死装出来的淡然掩盖内心的懊悔:……失算了。 当初帮总局制定工作日着装守则时,只想到穿军装、佩勋章养眼。 没想过未来有一天,自己会被迫凌晨早起,只为了研究如何将几百个勋章扎在同一件衣服上,更没想过这些破铁坨子有多沉,拽着他的衣领让他窒息了一整天。 一直拎着领口也挺怪的,康柯在死装和活着之间徘徊了一秒,还是选择了死装。 “帮我登记吧,”他顶着一张云淡风轻、但似乎更加惨白的脸,平静地将滑落至脸侧的红发捋至耳后,“稍后我就动身。” “我去,快看楼上!” 楼梯下方忽然飘过一阵震惊的低语: “哪位大佬啊这是?勋章那么多,都快把军装扎成痛包了!” “太恐怖了吧这也?一枚最低级的勋章,至少也得拯救百来个独立宇宙才能获得,他那可全都是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