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渡前来地牢时,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他已在门外站了好一会。 门里有人,却无人前来应门。 隔着厚重的铁门,另一端放肆的说笑声清晰可闻。 他们不仅无视了门外的光渡,连自己就在里面的事实,甚至都不屑于掩饰一二。 光渡站在外面,毫无恼怒之色。 今日西北有风,风中有从腾古拉沙漠吹来的浮沙。 风裹挟黄沙,将光渡束起的发吹得有些乱了。 但他站立的姿态,却没有丝毫散乱。 光渡一声轻叹:“张四。” 一位黑衣侍卫,在光渡身后应声站定,无声等待着光渡的命令。 光渡温和地轻叹道:“炸了。” 一声巨响掀起滚滚黄沙,浓烟直冲云霄。 夯土墙体被炸得开裂,铁门向下压去,入口顷刻间坍塌成废墟。 片刻之前,光渡敲不开的这扇门,如今连门带墙,已然大敞四开。 光渡顶着那副温顺又柔和的皮囊,穿过空中漂浮的烟与沙,踏过暗火未熄的断墙。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地牢守卫,如今各有死伤。 其中一人尚有知觉,看到光渡走来,吓得手脚并用向远处爬去。 守卫恐惧地不敢抬头,却也只看到光渡的长靴,落在他咫尺之处的瓦砾上。 “大人……饶命!”守卫崩溃道,“这都是虚统领吩咐的不能给你开门,小的也做不了主……” 他的话顿住了。 因为光渡没有踢他,没有杀他,甚至什么都没对他做。 光渡只是单纯的经过了他身边,不停留,像是不曾瞧过地面的尘埃。 他提着衣袍,摆迈过了一具焦黑的尸体,平静地一步步走下通往地牢的阶梯。 这处地牢越往下行,越是阴寒。 在这种终年不透风又不见光的地底,连空气中都带着污浊的腥气,而深入地牢后,道路错综复杂,若没有狱卒带领,极容易在此间迷失方向。 可光渡却一直走得极稳,在每一个机关、拐口处都能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仿佛他对这里每一处布置都异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