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城的晚照,透过窗纸洒在梳妆台上。一枚铜镜,映出一张好看的唇。 她刚涂过唇脂,正弯出一抹笑,一抹甜似蜜糖,弧若弯刀的笑。 唇下是尖削的下颌,颌下是高傲的颈子与美丽的锁骨,丰满的胸脯前——是一双好看的手。 一双足以让全天下男人——销魂的手。 可这样好看的一双手,没有贴花黄,也没有剪梅花。而是在把玩桌面上那两只小小的糖人。 有一只糖人,手拈飞刀。 一把大冶的铁匠,仅需三个时辰就能打造的飞刀。 有一只糖人,手攥竹剑。 一支随便哪里捡来的竹片,随手都能削成的竹剑。 其实这样的糖人,桌上还有很多,很多。有手拿金环的,有手持烟杆的,还有手握银戟的…… 只是,她对这两只似乎情有独钟。 “杀呀!” 红唇微启,那残忍的字眼儿出自她的口中,竟媚惑到有些粘稠。 她把一个糖人的飞刀,刺进另一个糖人的咽喉中去。又把另一个糖人手中的竹剑,刺进了那个糖人的心脏里去…… 倏地,她身躯一抖。 糖人是糖塑的,竹剑却是一根竹签。 一不小心,竹签已深深刺进了指肉里。鲜血,缓缓地从指尖儿里漾了出来。 那唇角又微微地向上翘起。 红唇去吸吮指尖儿上的血,笑容却逐渐僵硬在脸上。 “我很痛!我真的很痛!”那妩媚的声音竟变得无比悲怆,一字字的,似乎都融进房间那昏暗的角落里去…… 她拾起手中的竹签,疯狂地刺向那些糖人,口中不断发出不可理喻的怪笑。 顷刻,桌上一片狼藉。 拿飞刀的,拿金环的,拿烟杆儿的……无一不面目全非,残缺不全,而那拿竹剑的——也已片片寸断。 鲜血,从她白皙而千疮百孔的掌中流出,又纷纷滴落在地上。 她刚刚明白,在那样的一场惨剧里,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幸免的。 红唇又抽动起来,连一抹唇脂都被蹭乱了,斜斜地歪到一边去,如一张被撕烂的嘴。 她的身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