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将病房照得透亮。心电监护发出机械的微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食物香味。 半卧在病床上的男人,是余想的父亲。 半个月前,余克寒还是大名鼎鼎的余氏集团老总。 然而,商场如战场。因为市场动荡、决策失当,余氏赔得血本无归。 余克寒对儿子隐瞒了这件事,独自焦头烂额地处理公司事务。 可余想生日那天,余克寒收到法院寄来的巨额欠债通知,素来高血压的父亲一时激动,突发脑溢血,入院后又查出胃癌晚期。 厄运接二连三,余想不得不提前走出象牙塔,替父亲承担这一切。 “儿子,辛苦你了。”余克寒嗓音沙哑,眼睛是睁着的,眼睑却松弛无力,“好久没吃到儿子做的饭啦……” “爸,您说什么呢。”余想从食盒里舀一勺番茄蛋花粥,悉心吹温,缓缓送入余克寒口中,“我今早不是刚来过吗?咱们吃的米糊,还有鸡蛋饼呢。” “哦,是啊。你看我这脑子……”余克寒咧嘴笑了笑,“想想,公司的账务,都解决了吗?” “还……还没凑够钱。”正在搅动粥饭的余想手一顿,强颜欢笑道,“不过那边倒是没有再催,应该可以宽限几天。等我这个月工资发下来,就好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余克寒眼睛湿润了,声音哽咽,“儿子,爸爸没能照顾好你……我该怎么和你妈妈交代……” “爸您别这么说,”余想眼眶也有些泛红,弯起眼睛笑笑,掩饰眼底的泪光,“我早就不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啦,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是爸爸拖累了你……”余克寒闭了闭眼睛,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郑重其事道,“香江水榭的宅子,绝对不能卖!那是咱们一家三口,最后的念想……” 公司破产后,余克寒名下的财产全部被法院变卖,去填补账面的亏空。唯独香江水榭的老宅,在余想十八岁时过户到他的名下,因此幸免于难。 余想从记事起,便和父母生活在老宅。后来母亲因车祸去世,父子俩相依为命,余克寒心疼儿子,从未再娶。 他说的没错:老宅,是余家割舍不下的根。 余想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