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七年三月,紫禁城。 孝庄太后逝世已三月有余,宫中各处才陆陆续续撤了白幡和白灯笼,虽然不用再穿丧服,但阖宫上至妃嫔、下至宫女太监没有一人敢僭越,从头到脚皆是素色装扮,生怕惹得康熙不快。 此时的永寿宫也是一片沉闷的低气压,太医刚上值就被一道宫令着急忙慌召来,走到门口才有功夫喘口气,边走边避开四周宫人视线给传话的小太监塞了点碎银。 小太监得了好处,便也乐得多说两句:“张院判且宽心,只是宫里的小主子早间不知怎么不愿意吃奶了,贵妃娘娘爱女心切便召您瞧瞧。” 张院判当即露出苦笑,这算宽的哪门子心? 这宫里谁不知晓钮祜禄贵妃所出的七公主天生体弱,动辄高热咳嗽,这两年多大大小小的病不知道生了多少回,万一自己倒霉赶上了,到时候出了事那可就是自己这个太医顶头背锅。 这边张院判提心吊胆,那边永寿宫偏殿内侍奉的奶嬷嬷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众目睽睽之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乐希趴在软塌上,小手展开跟面饼子似地摊着,小脸也埋在柔软锦被上,一副不愿意搭理其他人的模样。 直到钮祜禄贵妃疾步走进殿内,才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希儿还是不肯吃吗?” 负责七公主起居的宫女连忙上前,俯身恭声道:“回禀娘娘,几个奶嬷嬷都试过了,可公主如何都不肯张嘴。” 似乎是听见额娘的声音,软塌上的小团子小幅度扭了扭,抬起脸瞅了瞅软塌前温婉隽秀的年轻女人。 钮祜禄贵妃走上前坐在软塌边,看着比同龄孩子瘦弱不少的女儿,轻叹着压下面上忧色,换上温声细语哄道:“是不是哪儿不舒坦?告诉额涅好不好?” 乐希对上她担忧的视线,霎时心情更加复杂了。 半年前一场意外让她从现代穿越到了清朝,还没来得及接受自己从苦逼考研党,变成一岁多的婴儿这件事时,便又遭受了亲爹是康熙这道惊天雷击。 原身是个早产儿,钮祜禄贵妃怀她的时候就胎象不稳,加上这时代医疗设备落后,也没有什么无菌环境之类的常识,导致原身呱呱坠地后就整日大病小病不断,年时又得了风寒,太医院各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