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国南,苗州边陲,黑山。 林木掩映,飞鸟衔枚,偶见三两只落至枝头,压得其沉沉地低垂。 初秋的雨露挂在叶上,摇摇欲坠。 不一会儿化作一滴清凉,正中下方少年紧蹙的眉心。 “呼!” 苏阳从梦魇中惊醒,低头大口地喘着粗气。 地面上的一处浅坑,正积了水,里面倒映着自己病态的面容。 束发灰白,两鬓如雪,两颧高耸,唇焦无华。 清风徐来,吹在身上有些发冷。 苏阳紧了紧衣服。 “嘿,你小子,又做梦魇了不是?” “快起来,如意大哥让你去将院子里的枫叶扫干净。” “明日是验灵的大日子,可不敢马虎大意了。” 身子近前,突然站着一人,但见其下半身草鞋裹脚,脚趾外露,粗布绑腿,两股生风。 “二牛哥,不管明天是什么日子,你这身行头也该换一换了!” 苏阳抬起头,对着眼前这个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子惨然一笑。 此间院落,总有四人。 他们二人再加上二牛的哥哥,是太平庄主李为善儿子李如意仆役。 只不过李如意性情十分和顺,这些年来相处下来,和他们几人感情甚笃,便以兄弟相称。 苏阳自幼便患了梦魇,总睡不好觉。 母亲去世之后,更是神思倦怠,惊惧频频。 延医无果,如此拖了数年,竟渐渐地咳血、时发昏迷。 老爹苏有方是个有想法的庄稼人。 他不知从哪寻来了本古书,依着上面的法子又是砸锅折木,又是撒米抛豆的。 一番掐算下来面色大变,直说他活不过十七,伤心不已。 正好路遇算命的同行,二人一见如故,喝酒划拳,合计了一夜,便有了送苏阳上山修行的主意。 只是即使最末流的宗门,苏阳的状况也是没有资格上山的。 于是他又挖心挖肝地想了三日,倒贴了三两才将其卖给了庄主李为善的儿子,大槐门的外院弟子李如意为仆。 只盼得他可以寻机修习道法,以延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