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海来阿各,舍现世往彼……” “离此界至他,已脱血肉躯……” 大凉山的隆冬十二月,大地银装素裹,霜露满地。 天近拂晓,一行送葬队伍就浩浩荡荡上路了,沿途敲锣打鼓,挥着打幡。几辆上山的轿车被堵在后面,司机火急火燎的,却不敢按喇叭,只能跟着缓慢行进。 不远处的半山腰,一黑一灰两道身影巧立于嵯峨的怪石之上,目视着这一行人。 “到点了吗”周疏凝披着半身光线下亮到瞎眼的缎面黑布,揉着惺忪的眼睛问。 她旁边的少年一身太极官服,眉清目秀,看了眼腕间的“小天才手表”回道,“还差三分钟。” 没听到进一步指示,陆钰偏过头,却看到旁边的女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擦了擦眼角,又顺手抹掉了嘴角的哈喇子。 一副毫无形象负担,恨不得倒头就睡的模样。 陆钰无语了,但该有的客套都有,“辛苦周大人,还要来跑一趟,实在是这些天我地的列官被派去乌北支援了,你也知道那边……” 周疏凝抬手,打断了他,“我不关心那些。”又懒懒打了个哈欠,“速战速决,我还要赶早八呢。” 送葬队伍大张旗鼓地经过蜿蜒怪石,奇怪的是,无一人注意到他们。 忽然,一辆半挂货车突然失控冲出结冰路面,在刺耳的轮胎刹车及惊呼声里——当场碾进了送葬队伍,直直撞上百米外的灵车,再撞翻两辆轿车才堪堪停下。 一瞬间滚滚浓烟,鲜血残肢浸染天地,惨不忍睹。周疏凝哈欠打一半,卡住了。别过脸,却见陆钰一脸的无动于衷。 陆钰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轻掸手表,一幅古卷似的羊皮纸便徐徐展开。 “熊庆,男,42岁,金冕人氏,车祸身亡……” “阿扎曲别,男,30岁,金冕人氏,车祸身亡……” “毛阿扶,男,33岁,金冕人氏,车祸身亡……” …… 一行行泛着湛光的楷字顷刻从死簿剥离,伴着一圈圈充斥神圣气息的咒纹,悠悠飞入了那些或是当场丧生或是奄奄一息却被死簿划定命数已尽的人的额头。 见标记已成,周疏...